“帝师故里”与文化名人张灿
驱车曹妃甸沿海,入唐海县九场境内,迎面牌坊上“帝师故里”四个大字,赫然醒目。见此,不少外地人莫不惑然:斯地缘何称谓“帝师故里”?
近来,亦有不少外地人注意到了《燕赵都市报》2010 年1月25日发表的专题报道:
“记者从河北省文物局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领导小组办公室获悉……在唐海地区首次发现18处不可移动文物遗存,填补了该地区的历史空白。其中最重要的发现是张灿家族墓地,张灿是清代著名画家,“京东八家”之一,该遗存的发现将对唐海乃至整个唐山地区地方志、名人志的研究提供珍贵资料。”
由此,更多人知道了晚清文化名人张灿的故里就在这里;
由此,更多人还知道了就是这位张灿,曾经是清朝光绪皇帝的早期老师。故这个“帝师故里”,确实是有来头的;
由是,这位历史文化名人张灿,也进入了我们曹妃甸地域文化探微的历史视野。
冀东地区,人杰地灵。古来就为京畿辅地,关内外走廊要塞;兵家必争之地,多种文化交融。一方水土,文风鼎盛,文脉绵延,历代人才辈出。晚清张灿,就是冀东历史上文化灿星之一。
张灿,又名耀东,字东村、景君、启明。滦州张海庄子(今属唐海县)人。生卒于清道光至民国年间,邑廪生,曾任京师八旗官学汉教习,后分发江西知县。晚年退居故里,致力诗文书画,以诗书画印之四绝蜚声朝野,闻名遐迩,与戴克昌、张石楼、闫德生等并称为晚清“京东八家”。
张灿出生于书香门第,曾祖张奉天为当时饱学之士。祖父张文相,有才德,淡泊功名,隐居不仕,人称“张处士”。父张培兹(又名雪樵),才情卓越,嗜诗书,喜书画,为晚清京东著名田园诗人,著有《雪樵诗稿》传世。
张灿幼时,聪颖过人,深得祖父文相喜爱,常爱抚于膝下,特允出入于祖父书房。幼年张灿,不贪嬉戏,惟对翰墨深有兴趣。祖父读书作画之时,他守候一旁,或听或观,虽似懂非懂,却专心致志,镇日不离。父培兹恐张灿打扰老人家,常到书房召唤儿子。逢此,张灿则每每央求父亲,不舍离去。见此,文相欣然称奇,尝对培兹说,此孙儿不凡,若加以琢磨,必成大器。
张培兹敬仰父亲文相才德兼备隐居不仕的处士高风,同时也期冀子辈学优而仕,进取功名。他给长子张灿取名耀东(张灿为入宫后赐名)、次子取名耀南,寄希望于他们入世出仕,光耀门楣。
张灿稍长,祖父文相即以蒙学启其智,以儒礼育其德,以书画培其艺。父培兹更勉励张灿苦学,早晚之间认真课子,教张灿读诗书、习韵律,兼攻书画。张灿颖悟,又勤奋好学,在祖、父悉心栽培下,学识日进。
书香门第,薪火相传。张灿幼承家学,弱冠之年即为廪生。同治年间科考得中,不料未待分发,却逢父亲张培兹病逝。旧时,遭父母之丧为“丁忧”,张灿因“丁忧”在家守孝三年。后来,再次进京,其饱学和德才被朝廷赏识,封为八旗官学汉教习,赐名张灿,留于京师供职
京师八旗官学汉教习,是专门教清王宫众家王爷子弟学习汉文化的官。因张灿的门下学子均为亲王、贵族八旗子弟,就连后来当了光绪皇帝的载湉少时也是他的学生。盼子成龙的王爷们因爱其子转而敬其师,加之张灿的学问高深、师表高尚,故在京城中颇有名气,不少王爷、大吏都乐于与之交往。
张灿的成名,除了授业治学外,还因他非凡的诗书画印,蜚声京师。
张灿诗文,别成一派。受祖父隐士逸致和父亲田园诗风的影响,他的诗文多以民风民俗为题,无浮华绮丽,无粉饰雕琢,有感而发,直抒胸臆。他虽常出入于王府官邸,但很少应酬应制之作。文如其人,诗言其志,读来若竹笛缭绕于山水,清风拂面于田园。其诗作如《滦水谣》、《蚕沙口诗》,如播乡音,似展画卷,故里滦州之民风民俗,跃然纸上;如《拾棉谣》、《老翁行》、《恶吏行》,体恤民生,抑恶扬善,诗人张灿之特立独行、耿介襟抱可窥一斑。
张灿书画,擅长山水,专于花鸟、博古,风格雅致,随意洒脱,自成一家。在京畿画界,冀东民间,在晚清宫廷,张灿画名斐然。旧方志载:“时得其(张灿)寸缣尺幅者,争宝之。”于今,冀东收藏,得张灿一书画者,均视为至宝。
张灿为人耿直宽厚,平易近人。他虽曾为皇族王爷、公卿世子和光绪皇帝的早期老师,但他从不趋炎、不附势,教勉后代修身齐家。张灿有树桂、树棫、树芳、树楷、树槐、树橒、牧之等子侄七人,或躬耕田里,或教学塾校,无一人靠官场关系,攀援功名。
张灿子侄七人中,亦不乏饱学有识之士。如其子张树槐,自民国时期即在青海、新疆从事文化教育,享有名望。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际,中央向全国民主人士征求建国大计。张树槐上书中央,建言献策,受到中央重视。中央曾派人到新疆走访张树槐,想请他赴京京参加政治协商。但是当中央的派员到了新疆,却遗憾地见到张树槐的身体状况不佳,行动极为不便。派员转达了中央对他的勉励,只得让他仍留在了新疆。以后多年,张灿的后人谈及此事,仍不无遗憾。
张灿,作为唐海、曹妃甸和唐山的历史文化名人之一。因其生前相继在清宫廷、江西供职,家乡方志对其行状记焉不详。但在他的家乡滦州一带,张灿的一些逸闻轶事,一直在当地流传,至今为家乡人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