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诗与音乐

发布:2015/6/13 16:15:17  来源:曹妃甸作家协会  浏览次  作者:付秀宏

  感谢有音乐,感谢有唐诗,让我们活得很有感觉。
  唐诗是刮过风的屋居,是风铃生出嫩芽的眼睛。这个眼睛,让文雅和通俗一同跳动,如同蒲公英的小毛毛,落在我们心尖尖。 
  打开诗集,诗集是有声的。我们读孟浩然的《春晓》:“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。”声就在耳边响,鸟声、风雨声,花落的悲叹声,声到情亦到,音乐之美跃然纸上。
  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,最妙。先是“大弦嘈嘈如急雨,小弦切切如私语,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,后是“间关莺语花底滑……此时无声胜有声”。突然,微音将断,却化为“银瓶乍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枪鸣。”及至最后,月光下一片寂静,意境顿出:“曲终收拨当心画,四弦一声如裂帛。东舟西舟悄无言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”
  虽然白居易在写琵琶,却挣脱了琵琶。琵琶声韵,一直送到你的每一寸肌肤,让你的灵魂一同战栗。
  唐诗之美,美在意境。诗的语言,是和弦,是急雨,带来音乐的享受与冲击。张继的“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歌声到客船”,是因震荡天宇的“夜半钟声”与心音的理解与糅合。之中,有悲苦,有释怀,还是互动的。
  我们知道,在唐诗里,流淌着永久不变的离愁,恰如“白发三千丈”。那个时代,化解记忆中最苦的期盼,只有写信,信还有复明,可能要问的故事已经故去;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伤?
  柳中庸的《听筝》:“抽弦促柱听秦筝,无限秦人悲怨声。似逐春风知柳态,如随啼鸟识花情。谁家独夜愁灯影,何处空楼思月明?”这种离别之恨,是有声、有觉的,用抽象的筝乐来表达,竟化作了秦人之态,悲切、情思、伤感齐齐而来。
  把文字写成音乐情绪传响,让记忆一同感动,是为唐诗的拿手好戏。白居易的《夜筝》有曰:“紫袖红弦明月中,自弹自感闐低容。弦凝指咽声停处,别有深情一万重”。真是绝了——月色摇晃树影,芦苇花白茫茫一片。有筝在弹,此时海与天骤然连成一线。筝突停,湿地因涨潮不见,海鸥对海滩的深情塌陷。先是默声,默声过去,蓦然嘎嘎地叫起。这种画面怎能不充斥着乐感?……
  如果用唐诗的眼眸去欣赏音乐,用音乐的耳朵去聆听唐诗,人间的诗意,世事的感伤,生命的憧憬,就会在我们心头激荡、奔涌,然后潜移默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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