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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父亲

发布:2017/7/18 10:44:38  来源:曹妃甸报  浏览次  编辑:戴旭红

  父亲曾是一名解放军,当了六年兵,军人所具备的优良品质,体现在他的一言一行。想当年,父亲当兵的故事,以及复员后对工作、对亲人、对我们的爱,从母亲的口中陆陆续续地道出,更增添了我对他的一往情深。今年是父亲过世20周年,我来纪念一位平凡而伟大的父亲。

  父亲的老家是山西。我的爷爷出生后,他的母亲就死了,那时兵荒马乱,爷爷的父亲——我老太爷,带着笼筐里的爷爷和一个哥哥,逃难到河北的丰南,不料,下火车的时候哥哥被挤丢了。爷爷家很穷,奶奶生育了六个孩子,哥仨姐仨,父亲排中间。父亲后来长成1米79的大个子,高鼻梁、丹凤眼,当兵,保家卫国,是他的志向。

  1959年,父亲入伍,当的是汽车兵。父亲吃苦耐劳,认真学习技术,他不仅会开车,还会修车,货车的结构仿佛有一张活图纸印到他的脑海里。那时形势很紧张,夜里搞军训,经常在在关闭汽车灯光的情况下,爬生僻危险的山路或小桥。父亲胆大心细,每次军训,只有他能开车顺利通过,经常受到领导的表扬,后来升为上士班长。他对待战友亲如手足,工作冲在前头,他带领他的汽车班,在将近六年的时间里,年年受表彰。

  后来父亲复员来到柏各庄农垦区,后来叫唐海县,现在是曹妃甸区,他当时在汽车队开车,不是先进生产者就是先进标兵。那时汽车很少,不像现在大车小车满街跑,一说谁爸爸是开汽车的,会引起很多人艳羡。我在家里是老小,上边有两个哥哥,平时是我太姥看我们,我愿意跟爸爸出车,我的童年,很多时候,是在他的车上度过的。父亲跑运输,没有星期天节假日,只有过年能休息两天。有时给市里运送大米(我老家是鱼米之乡),有时去拉沙子,水泥,石头或商店里的各种商品等等,我跟着父亲在车上看风景,睏了,就在车上睡大觉。商店里有各种小玩具,有我看上的,他就给我买,有时不给我买,我就坐在地上耍赖,总能“赖”成功。我的玩具大到小汽车、布娃娃,小到小电视、小火车等,应有尽有。父亲爱看电影,也总带着我去看。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,《瞧这一家子》,《子夜》,《五朵金花》等等,让我的童年不寂寞。我会说,没有父亲,就没有我快乐的童年。爸爸对我的好,十天十夜也说不完。

  父亲对长辈孝顺,对家人亲戚有情有义。姥姥得了脑血栓,住在我们家治疗,他从来不嫌弃,给姥姥买药,联系专家。对老家的亲戚能帮则帮。那时二舅没工作,住在我们家,父亲给他在饭店找到了工作,他还为侄女和小舅找了工作。那个年代,不少亲戚粮食不够吃,父亲从朋友那里借粮票,买了大米渣子(每斤粮票可以多买些),给他们送去。

  爸爸是个热心肠。那时候,交通不发达,好多百姓为图方便、省钱,想法搭乘免费的大货车,爸爸是出了名的“好说话”的人。只要车里有空座,他会“招手即停”。有一次,在曾家湾,有一位小脚老太等在路边向爸爸招手,爸爸停下车,一问是去宋家营,爸爸下车扶这位素不相识的老人上了车,到站后再扶老人下车。这样的事,那时几乎每天都在上演。

  父亲干工作不怕苦不怕累,1976年的夏天,他开车去上海,拉老家电影院的隔音板,返回途中住到沧州市,夜里赶上了“7·28”唐山大地震。夜里的地震把他震醒,慌乱中从宾馆下楼梯时,他随着人流一起往下冲,一脚踩空脚受伤,肿的比馒头还大。听到“唐山已经震平”时慌了,他脚肿了不能开车,次日转搭了许多辆车,赶回老家,知道全家平安后长出一口气。后来我随爸爸和他的队友,把拉隔音板的车从沧州取回,也取回了爸爸送给我的礼物——从上海买的粉红色皮球。震后我们小哥仨都爱吃军用压缩饼干,这是父亲车队的早点,他经常舍不得吃,留给我们吃,每当想起压缩饼干的味道,就想起父亲……

  爸爸文化低,愿意我们有文化。大哥高中毕业上了技校,在唐山钢铁公司有了一个稳定工作。二哥上高中时,正赶上征兵,也是汽车兵。我们去武装部送穿上军服的二哥时,爸爸握着他的手说:“好自为之!”爸爸的一言一行影响了我们,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——胆大心细,这句话成为我的座右铭。我上小学一年级时,班主任晁老师说我是“小大人”,让我当班长。我上初中学英语时,爸爸问我“司机”的英语是什么,我说“driver”,他牢记在心,有一次我问他,他大声地说:拽哇——可爱的父亲!

  我学习努力,考上了北京的一所专科学校。他和母亲送我到学校。给我买了饭盆、暖壶等用品,我在学校安定下来后,下午他走出校门时,妈妈说,不轻易流眼泪的父亲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  1997年7月,我上班后继续充电学习,考取了一个专升本的大学,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,他却查出了肺癌晚期,我的心撕碎般难受,还不敢告诉他真相。9月21号下午1点30分,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不到一百天后,天人永隔,寿仅60岁……在父亲去世的前一天,中午午睡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一片幽兰光芒的照射下,爸爸躺在大姑的怀里,小姑拿着饭盒在喂他饭……醒来知道大姑、小姑都没了,爸爸难道要不好?没想到夜里妈妈打来电话,说爸爸不行了。我们早起一家三口从市里赶到县医院,爸爸在弥留之际,听说我来了,吃力地睁开眼,但很快就闭上,后来再没睁开……泪,为他的永远离去而流下!很长时间,我不敢回家,不敢看母亲消瘦的面容,不敢看父亲遗留的照片,好像一条条小虫在啃噬着我已经麻木的心。

  但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。那时我得了脑瘤在工人医院住院治疗,做手术那天,即2006年9月21日。前几天天下大雾,北京请的专家到高速路口只能返回,终于大雾散尽,可以做手术了。下午1点30分,医生妙手回春,手术很成功。那天正好是父亲九周年纪念日,他是下午一点半咽的气,而同样的时间,他的小女儿却活过来了。

  我相信,冥冥之中,爸爸在保佑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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